第(3/3)页 老王上前,没有敲门,只是用手指,在门板上按照某种特定的节奏,轻轻叩了三下。 门,应声而开。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,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蓝色中式对襟衫,面无表情地侧身,让出通路。 门内是一个小小的庭院,一株石榴树斜斜地探出枝桠,上面还挂着几个已经干裂的石榴。院子扫得干干净净,连片落叶都没有。 穿过庭院,绕过一道影壁,才算是进了正堂。 堂内陈设极简。一张紫檀长案,两把明式圈椅,墙上挂着一幅看不出年代的山水画,除此之外,再无他物。 长案后,站着一个人。 那人正在用一把小小的银剪,修剪着一盆文竹。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衫,身形清瘦,头发已经半白,梳理得一丝不苟。 他没有回头,甚至连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。 老王停下脚步,躬身站在数步之外,声音压得极低:“周掌柜,人,我带来了。” 剪刀修剪枝叶的“咔嚓”声,停了。 那个被称为“周掌柜”的男人,放下银剪,用一方白巾,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。然后,他才缓缓转过身。 他的年纪,看上去比老王还要大上几岁,但脸上没有一丝商人的圆滑,反倒像个教书的老先生。 他的目光,平静地扫过老王,扫过僵直的瘸腿李,最后,落在了庄若薇的脸上。 那目光并不锐利,却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潭,能将人所有的伪装和心事,都吸进去。 “东西,带来了?” 他开口了,声音沙哑,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旧钟。他问的不是“你是谁”,也不是“你从哪儿来”。 周掌柜的声音,像堂上那幅山水画里吹来的风,带着水墨的干涩和年代的空旷。 瘸腿李觉得自己的膝盖发软,有种想跪下去的冲动。 他这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掌柜、老板、大拿,但没有哪位的气场,能跟眼前这位比。 这人身上,没有钱味,没有权味,只有一股子老物件放久了才会有的,沉甸甸的“物”味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