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燃烧罐自带黑油,砸泼在重骑上,烧得铁甲滚烫。火焰甚至在甲片缝隙中流淌,引发甲内灼烧。 带钩铁链呼啸着旋转飞出,马腿不慎被缠住,便是人马俱倒。 一“撕”当关,万夫莫开。北壁骑兵被死死压制在陡坡之下,几次冲锋,都无法顶着如此密集的攻击,突破隘口。 而在他们背后,谷山营排着森严的阵列,仿佛移动的钢铁森林,行进间脚步隆隆,精钢陌刀在风雪中闪烁寒光,“如墙而进,所到之处,人马俱碎”! 此时此刻,纵然安车骨速骆军令再严,也难以遏止骑兵们的崩溃之势。 不知谁用北壁语高呼一声:“向东去,只有东面有活路!踏过辽河冰面,就能安全脱离!” 骑兵们纷纷跟着叫喊:“向东!过河!” 溃散的北壁骑兵向着大辽河策马狂奔,霜钺营追击了部分,谷山营拦截了部分,但仍有不少马术精湛的北壁骑兵脱逃,横穿过河滩,踏上了冰封的大辽河。 他们本以为这般严寒天气,大辽河早已冻结,冰层厚可走马。 谁料狄花荡先前派出的死士,在冰面薄弱处做了手脚。他们以重斧将冰层凿开大洞,铺以树枝或薄板,上方再堆积雪,与周围浑然一色。 北壁骑兵的马蹄一旦踩中这冰面陷阱,当即连人带马坠入冰窟,即使侥幸爬出来,也会因全身浸湿失温,而丧失战力。若是铁鳞山重骑,更是连冒出水面的可能性都没有。 “河中央冰层有陷阱!快调头,沿着河岸向上游绕开!”眼见同袍如下饺子般落入大辽河的河心,剩余的骑兵不得已贴岸向北奔驰。 但秦深的目标是全歼,故而渊岳军连他们的最后一条生路都要彻底堵死—— 河道上游埋伏着主帅亲兵焚霄卫、新建的督战军团寒泓卫,由姜阔压阵指挥。两千人携带大量火油罐、硫磺包,连箭镞都缚着触物即爆的火药筒,朝败逃的残兵倾斜致命火雨。 西北风助长火势,河面冰层上烈焰冲天…… 风雪又渐大了,掩盖了断刃原上无处不在的厮杀与哀鸣声。 黄昏时分,风停雪住,血色余晖隐约透出云层。 大辽河西侧,广阔的河滩战场一片死寂。焦黑的尸体、破碎的甲胄、折断的旗帜与冻结的血冰融为一体。 熄火的“撕”矗立在断崖隘口前,被残阳染成金红,仿佛为这片埋葬北壁最精锐铁骑的巨大墓地,立下冰冷的丰碑。 秦深站在“撕”的顶端,环视下方钢铁与血肉的地狱。 他远远眺见安车骨速骆身后的一袭统领披风,正在残余骑兵的掩护下,冲过大辽河冰面,向着西北方向遁逃。 “望云骓!”他曲指打了个声响亮的呼哨,坐骑便循声奔来,停在“撕”的脚下。 秦深打开了“悬脾”的机关门,一只手倏地从背后伸来,握住他的肩膀。 “你想做什么?”叶阳辞问。 秦深转头看他:“不能让安车骨逃脱,当年我父王之事,我还要向他问个究竟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