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科幻小说是不是只能给孩子看?科幻小说的本质是:科普还是文学?于是,矛盾出现了,进而开始了争论。 开始是评论家站在科学普及的立场,批评小说中科学知识的错误,作家们则认为,科幻是文学,更重要的是激发想象力和对科学的兴趣,不是传授具体的科学知识。 争议渐渐升级,《中国青年报》的“科普小议”栏目成为辩论意见最为集中、尖锐的一块阵地。一边是科学评论家们批评“违反科学的幻想”,一边是科幻作家们的自我辩护。作家们没有后援,评论界则获得了部分科学家的支持。 为了应对科文之争,郑文光曾提出“硬科幻”和“软科幻”之分。 硬科幻的代表是凡尔纳,更多从哲学、社会学角度反思科学的软科幻则有代表人物威尔斯。但这样的理论建设并没有化解科文之争,更大的观念冲击和正面冲突已经势不可挡。 这个年代,买米买豆腐都需要“票”,“楼上楼下,电灯电话”仍是多数人的生活梦想,买个立柜就算添了件大家具,新婚夫妇惹人眼红的“三大件”是自行车、缝纫机和手表,学生能有支钢笔挂在胸前是很可骄傲的事情,社会上的人在谈论出身、平反、四人帮,进步一些的,谈论刚恢复的高考、夜校。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,国内居然还有一群人,嘴里蹦的词是中微子,星际航行,转基因,大爆炸,时间隧道,基因武器,宇宙空间站,黑洞,太空移民,智能机器人,生物工程和星球大战。 这些新词对读者甚至编辑来说都是陌生又新奇,似乎带着另一个世界的气息。 如果说科幻对于普通人来说超前了太多,那么对于科学界恐怕也超前了几步。 这个年代,有一部科幻小说叫《太平洋人》,内容是从太平洋底分裂出一个行星,上面的猿人复活了。内容被人传播出来后,立刻有科学评论家指出,“死而复活违反自然规律”,“陶器的出现是新石器时代的标志,新石器时代的人属于智人”,小说里二百万年前的猿人能制造陶罐“无论如何也讲不通”,“是对人类发展史和考古学的极大不尊重”。 还有一部小说,叫《世界最高峰上的奇迹》描写科考队在珠穆朗玛峰发现恐龙蛋化石并孵化出古代恐龙,被古生物学家批评为“伪科学”,会毒害青少年的。 这些批评进而牵扯到科幻小说的社会性问题,限定给少儿看的小说,不合适写爱情、犯罪、社会反思。否则就是“低级趣味”,但这样一来科幻作家对科学、社会、人性的反思,如何表现? 争论的本身是一些重要的理论问题,理论辨析和建设对于科幻创作本来是大有帮助的,却在吵闹中被搅成了浑水。批评的焦点很快从这些纯技术问题转为科幻小说的性质问题、社会影响,最后上升到政治问题。 这场应该止步于学术界的论战,在时任科协主席的钱老加入后发生变化。 当时在科学界属于重量级人物的钱老赞同科普派,主张科幻小说必须承担科普义务。 1980年,钱老批评:“现在有些科普文章和某些流行的科学幻想小说,我看在思想上和科学内容上都有些问题。” 此后,钱老曾多次表示,科幻是个坏东西,因为科学是严谨的,幻想却没有科学的规范。科学和幻想是两种不相干的、敌对的东西。 第(2/3)页